年轮

十年一觉武林梦

我真的很久不怀旧了。最信奉的是“一期一会”,最大的愿望是“愿无岁月可回头”。曾经很怀旧,难以自拔,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一点点都没有。时间,旧人,包括我自己,都不会停下脚步。

可是今天被武林外传刷屏了,从微信到微博。我看着那一条条相同的转发,没有平日被刷屏的无奈,而是欣喜,雀跃,想对每个转发的人发个大笑脸,想说谢谢你和我一样!

想想也是奇妙,十年前的那些天,彼此尚不认识的我和他们,在同一时刻,不同的地方,守在电视前,对着同一群人傻乐。

我真的很久不怀旧了。可是今天和初中同桌在朋友圈的评论区像私聊般一来一去了整个屏幕,克制着回忆和情绪,只想着放假后再慢慢、好好回顾一次。可是后来忍不住点开了微博,看了几条评论,看了姚晨的原博,忽然止不住地泪奔。别问我为啥泪奔鬼知道啊!

就想来啰嗦点什么,不管写成什么样子。

在没有追剧概念的年纪,第一部喜欢到疯狂的剧。在还没思考过人生规划的阶段,第一次宣布我未来的职业,就是研究武林外传(对就这么年轻傻)。在不懂同人没有微博LOFTER的年代,第一次为一部剧逛贴吧、查演员资料。

这个算第一次喜欢一样东西到crazy. 一年后是红楼梦,那个当然更正经更持久,红学书影视碟搜罗了一书架,这是后话了。要说的是,在她们之后,就再没有喜欢一部书一部剧喜欢得如此掏心掏肺毫无保留。

随着成长,学会了保留情感,保护自己。


比如琅琊榜,是带着知道结局的心理准备才吃下安利,看到倒数第二集就停下了,假装故事就到这里。饶是这么着,也是到现在没出坑。比如老友记,用两个月刷完六人的十年青春,感受当然和老美自己走过十年不同(这也不是我的错生的晚)。饶是这么着,也是回看了好几遍,每次都有新泪点。投入与保留的七三开,虽然对没有经历到的情绪情感有所遗憾,但总体是愉快的。

也是因为这种保留,怀旧的阀门关了很多年。对于回忆,严守“珍惜的两重原则“:不遗忘,不破坏。小时候无聊看的韩剧里有一句话记得清楚:“回忆就只是回忆。”我们各自拥有各自的回忆,那里的彼此并不是现在的我们。羁绊属于当年的他们、她们,而我要做的,是不忘记记忆里的你们,我们,同时不用那份羁绊要求现在的他们怎样怎样。我以前任性自大地这样做过,结果是让原本愉快的过去蒙上一丝尴尬。不忘记,也别用现在的行为破坏了记忆。

对于相聚、分离,都是冷静地喜悦与伤感,谨慎地控制感情,停留在喜爱、享受阶段,对代入感严防死守。茶道里讲一期一会,深以为是。每一场欢乐时光都是我生命里不会被回放的乐章,用心听,但别爱上它,因为它再不会重来了。

啰嗦这么多讲得这么绕,也不知我讲清楚了没。表达无力啊内心仰天长啸一秒。

回到武林外传本身吧。无条理地回忆几个数字。

首播时,我五年级。今天看到具体日期,2006年1月2日,内心感恩无限:幸好在寒假,才成就了我们那么多人的幸福童年啊……那年我不升学,不生病,感情稳定(什么鬼),家庭幸福(哈哈现在依然幸福)。在能够每天晚上守着电视机的假期,遇到了你。

大结局时,是大年三十。第一次没有和家人一起看春晚。她们,哦对不起是他们和她们,对着镜头轮流告别。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当时自己的情绪了。哭了吗?眼眶红了吗?还是笑笑就过去了?想不起来。我选择相信,是自己刻意遗忘了。

哦现在记起了,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它,其实已经演了一半,四十多集?正是小郭暂时离开客栈回家,下一集是无双出场。所以我比一般的粉丝要喜欢祝无双,这么漂亮温柔的姑娘,就是不被命运疼爱,让人心疼。大结局后才上网补了前半部(那时年纪小,半部剧就能喜欢得上天,果然和现在不一样)。其实这样也好,让我在大结局后仍有念想、有粮吃,别人捶胸顿足不舍空虚时我还有40集能啃(你打我呀)。

微信公众号,告诉我许多当年不知道的幕后:腐竹为什么叫腐竹;蕙兰(于娟)就是片尾曲演唱者的妹妹;财神夫妇曾经客串群演;秀才屋里的”六人行,必有我师“其实是像老友记致敬;一张六人把头叠一起的剧照也是致敬老友记……据说还有结尾彩蛋,年幼的我根本不知道啊现在还能看到吗!

读推送文,更勾起了许多早已遗忘的细节:片头曲最后是电脑开机的音乐;每集中间都有段无台词小短剧;我们不叫第几集,我们叫第几回……回想起这些细节时仿佛要疯。神剧啊!用心精妙啊!谁说我们当年没有好国剧啊!

和初中同桌回忆那些经典台词、可爱反派,惊觉:真是每一集都很精彩可以下饭!吕秀才说死姬无命的哲学命题,我曾给一位高中政治老师叔叔默写过;小郭无双争秀才亚姐第三港姐第九也记下来了;包大人来时飞向火星飞出太阳系开始全新的生活那段,倒是一直没记住。这些梗,这些脑洞,在我还不知道”梗“、”脑洞“这些词时,点亮了我的童年。隔着十年,那些剧情依然闪亮(特别是秀才说死盗神,和楼台嘴炮干掉曼春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微妙联系……)。

那年,看大屏幕上缓缓出现”前八十回完“,便天真地以为一定有续集。也许当年编剧和其他主创也有这样的愿望,也许他只是抖个机智。等了许多时,等来了电影时,我却已经淡定了。就像我从不真的希望老友记拍续集或电影,我知道隔了这么多年,再聚首,一定不是当年的感觉了。

电影到现在也没有完整地看过,只机缘巧合看过几个片段,觉得节奏有点快,画面有点暗,人的气质有点改变……后来还是豆瓣上一人讲出了我的心声:风骨犹在,却没有当年水墨般的轻盈、淡雅。真的,是不是心里那个它、记忆里那些人,就差在那一点淡淡的感觉,说不出来。

不是苛责导演、编剧,只是因为,隔了时光去回溯,一定找不到了。(忽然想起刻舟求剑,那个人其实并不愚蠢呀)

去年,是老友记开播20年;近来又看很多人哀嚎仙剑的十年之约。前者我可以不痛不痒地跟着嚎两句,后者则没有切身体会。今天终于轮到我了,原来也有一部剧能牵动我的十年之前。

真的十年了吗。十年前,他们都青葱偶像着,名气参差不齐但都不是一线。十年后,姚晨是已从微博榜首生出退意,不但是孩子妈而且是二婚生的孩儿;闫妮都和胡歌组荧幕情侣了;沙溢和武林外传之后采访过的他的胡可凑成一对;燕小六前些年参加过跳水真人秀节目;其他人,有的不温不火,有的四散飘零,我不知道近况、也不想去查了。

而我,这十年固然发生了不少事,几次升学包括转学、出国,在优秀与平庸间跳跃挣扎。朋友斗转星移了几批,圈子一直小,社交障碍一直都在;成绩有时好,有时不好,总体自评,还是80分;写作时写时歇,书也没读多少,知道了自己终究是个俗人;喜欢过几个人吧,时过境迁都是不想多说,不觉甜蜜;一直算个不专业的吃货,馋,但也懒;行动力执行力一直很差,几年前听说了拖延症这个词就心安理得了……总之是在向往远方与畏手畏脚间徘徊,自命清高又不能免俗。

我还没有成长到能精炼、概括地回忆这十年,只知道,十年前那群陪在身边的人,已经被我弄丢了。

七八年前和我用陕西话读课文、飙台词的人,还能微信互动,偶尔见面。以后,又会怎样呢。

没错,怀旧的最后,总要从载体转到自己。可我,敲了这些字,渐渐疏通堵在胸口的情绪,似乎只能说一句,愿无岁月可回头。再见面,我们也只能是拥有相似回忆的人了。

可是我还想说,若某一天,你们不想写论文,不想听课,不想追新番,不想出去嗨,只是想翻翻以前的周记,或者听听一起听过的歌,聊聊共同爱过的剧、人,请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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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用心成长,认真写下每个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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